卦二十二：贲

【题解】

《集解》引崔憬曰："物不可以苟合于刑，当须以文饰之，故受之以《贲》。""贲"就是"文饰"。《贲》卦之所以"亨通"，在于其有"文饰"之美。然君子之德在"正而质"，而不在其"美而饰"，所以，《孔子家语》记孔子自筮得《贲》卦而"愀然有不平之色"，其弟子子张问其故，孔子对曰："吾闻丹漆不文，白玉不雕。何也？质有余，不受饰故也。"因《贲》有"文饰"之色，不得黑白之正色，以孔子之德得"文饰""小利"之卦，故孔子愀然不乐。

■贲：亨。小利有攸往。

【译文】

《贲》卦象征着文饰：亨通。较有利于有所前往。

【评析】

贲卦亨通，柔爻来文饰刚爻，所以亨通。分出刚爻到上边去文饰柔爻(即泰卦变责卦之意)，所以只利于小的行动(即六二爻)。阴阳相错这就是天象的特征；用文教礼制来约束人们的行为，这就是人类文明的特点。所以观看天象以考察四时的变化；观看人文礼教以教化天下百姓。

■初九，贲其趾，舍车而徒。

【译文】

初九，把文饰好的鞋穿着在自己的脚上，不坐车，徒步而行。

【评析】

初九代表社会的下层，社会的下层一般是不坐车的。由于生活富裕了，所以为了走路方便，便开始对脚进行修饰了。怎么修饰呢？剪剪趾甲，把脚洗净了，穿上舒适而结实的鞋子，这就是"责其趾"。

■六二，贲其须。

【译文】

六二，文饰胡须。

【评析】

古人认为"身之肤发，受之父母"，所以不能轻易剪头发、刮胡子。所以胡子会越长越长，如果不加以修饰，确实是影响形象。不过如果修饰得当，也会显示出一种男人的气质。古人对胡子的称呼根据部位不同而有所不同。长在嘴上面的叫作髭，下嘴唇下面的叫作须，下巴附近的叫作胡，两颊的叫作髯。古代男子有的胡须太长了，就得做一个锦囊将胡须包起来。

■九三，贲如，濡如，永贞吉。

【译文】

九三，文饰得那样俊雅，润泽得那样滋润，做事能够长久的吉祥。

【评析】

这里讲的是对全身的打扮，用油脂把皮肤涂抹得湿润而有光泽，穿上焕然一新的新服。内心守正道就会吉祥。这就是说，打扮不能只打扮外表，也要注重心灵美。心中有道德，并且能坚持这种美德，所以就会吉祥。在太平盛世，一个衣着得体整洁，显得光彩照人，并且内心既善良又纯正，也就是说外表美与心灵美相统一，表里如一的人，怎么能不吉祥呢？对于这种人，领导也愿意任用他，提拔他；周围邻居、左右同事也愿意与他交往。

■六四，贲如皤如，白马翰如。匪寇，婚媾。

【译文】

六四，文饰得那样俊美，一身洁白素雅，白色的马奔驰如飞。那不是来抢劫的盗寇，而是拿着聘礼来求婚的人。

【评析】

穿着干干净净、漂漂亮亮的新衣服，骑上一匹白马，飞跑着去做什么？不是去抢劫，而是去求婚。一般来说，每个时代都会出现新的风俗，移风易俗反映着时代的发展。古人求婚也是，最初是血腥的抢婚，接着是扮成鬼一样地去求婚，现在人们富裕了，开始了更健康的求婚方式。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，骑着干净漂亮的白马，这种求婚方式反映了人们追求整洁、追求健康的心理。

■六五，贲于丘园，束帛戋戋，吝，终吉。

【译文】

六五，一束束洁白的丝帛装饰着山上的园圃，虽有困难，但是，最终是吉祥的。

【评析】

六五身处君王之位，他的修饰就显得更大气了。他对皇家园林进行修饰，并且用了大量彩色的丝织品。这么做难免有些奢侈，所以会有忧吝。但最终是吉祥的。因为盛世之国常有喜庆之事，其他诸侯国会常来访问，对园林进行装饰，天子可以在诸侯心目中提高地位。

■上九，白贲，无咎。

【译文】

上九，用纯净洁白的颜色文饰，就不会有过失。

【评析】

白色是朴素的颜色，可是它的装饰效果却非常好。上九表示事物的极至，一般来讲，事物一发展到极至便不太好了。可是对于装饰则不然，因为装饰的极至是返回到朴素状态中来，是返回到简单的状态中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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